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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童真不应是健全社会中的正常现象,儿童选秀中所暴露出来的集体性沉沦与集体性共谋折射了某种程度上的社会异化、价值错位和文化模糊。当娱乐经济对儿童生活、社会生活构成某种包围之势时,媒体、公众、家长都需要有一种文化上的自觉与经济上的清醒,不要因短期的利益而放弃了儿童的童年。作家老舍曾言:“摩登夫妇,教三四岁小孩识字,客来则表演一番,是以儿童为玩物,不可助长也。”鲁迅先生在《我们怎样做父亲》中也强调,要把孩子看作一个独立的生命来尊重,且要从孩子的需要出发,而不是以大人的方便为本。
选秀是一场竞争性比赛,它必然要借助一定的筛选标准来奖励强者与胜者。在选秀活动中,筛选标准通常由成人来制定,它是成人权力意志下的造星游戏和成人审美趣味下的选择性奖励。为了达到成人的标准,儿童必须仔细揣摩成人意志,迎合成人趣味,竭尽所能地展现成人世界所认同的价值标准。然而,选秀是一场比赛,总会奖赏一部分儿童,淘汰另一部分儿童。虽然儿童选秀不像成人选秀那样竞争惨烈,但选秀失败所导致的挫败感仍会影响儿童的健康成长,使其童年生活留下不必要的阴影。
对于漫长的人生而言,童年是极其短暂而又美好的。频繁地卷入选秀活动,卷入成人价值所营造的竞争舞台,势必会使儿童游戏的时间大大缩短,使儿童的自然天性遭遇扭曲,使儿童的社会化进程发生变形。儿童在选秀活动中表现出来的语言上的媚俗、形象上的夸张、行动上的泼辣都一再地警示我们要尊重童年,尊重儿童生命的自然成长。童言无忌、天真稚拙、娇憨可爱原本是儿童童年时期的自然流露,可当媒体的聚光灯聚焦儿童的纯真美好、出售儿童的纯真与美好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童年是经不起商业的浸润、媒体的包装的,童年需要的是自然天成。制造并消费童真的媒体、公众和父母们必须意识到,当所有的儿童都变得不再像儿童,成人也就失去了其对立面,失去了世界的参差多态。
童年是不可逆的,纯真是儿童最宝贵的财富。社会公众,尤其是家长需要有一种敬畏童真的心态,珍视童年期对于儿童生命历程的意义,不要让无谓的功利性目的占有童年、消费童真,要给儿童以游戏、玩乐的时间,给儿童以人权意义上的基本尊重,还童年一个自然的状态。如果家长与社会公众极其看重选秀的积极价值,期望给孩子一个展示自我的舞台,那么,就让选秀成为儿童秀出一个纯粹性的展示舞台,成为儿童的一场娱乐性游戏。毕竟,人生不会拥有两次童年,给孩子营造一个自然、快乐的成长环境是每一个社会公民的应然责任。(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学前教育政策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