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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到12岁
压力和误解让很多家长错过了矫治时间
读写障碍是一种最常见的特殊学习困难,泛指在阅读、书写或拼字方面的障碍,由于书写障碍和阅读障碍可以独立存在、但一般同时发生,所以合称为读写障碍。研究表明,其成因是脑部结构及其功能异常,某些症状可能与多个遗传基因有关。根据国际惯例,读写障碍的矫治时间在7岁至12岁之间。
“读写障碍就是智商低”,是对读写障碍最严重的误读。读写障碍儿童的特点之一是智商正常、甚至在平均值以上,但学习成绩与能力不相符。“大家觉得‘障碍’是指智商有问题,害怕被别人说,就逃避,这个初始认识就是错的。”为了尽可能降低对读写障碍的曲解和误读,兰紫处处小心,甚至把“读写障碍”说成“读写困难”。2007年,兰紫创办了培训中心,从香港引进矫治教材、进行“本土化”改编,开办矫治课程,并抓住一切机会到中小学里给老师和家长讲读写障碍常识。
她面对的是很多“让人揪心”的孩子和家长。
能理解孩子的家长是少数,文文的妈妈就是其中之一,但全家人的压力迫使她放弃了给文文做矫治。文文今年读三年级,他妈妈曾半夜打电话向兰紫哭诉,“我实在受不了了,全家人在攻击我,爷爷、奶奶、爸爸都说我这个当妈的是疯子、把孩子送到弱智学校去了。”
来自学校的压力也不可忽视。盛盛得到了班主任的理解,被安排坐在讲台边的特殊座位,但却躲不开同学们的歧视和嘲弄。文文经常因字写得不好、速度慢、成绩差,被老师罚站在阳台上,一直被全班孤立,后来还被禁止参加考试。
兰紫说,这些没有被家长、学校正确对待的孩子,“先是被孤立,然后会导致习得性无助,他们会主动放弃、根本不想学了,最后成为边缘人,甚至严重影响心理健康。”
在一段录像中,文文说,“不喜欢上学,不想写作业,写作业太累了,手上的小肌肉都疼,每天要写到很晚很晚。”之后他低下头,声音变低了,“我是全班写字最慢的,我不知道别人的感受,别人也不知道我的感受。”
盛盛的情况更糟。兰紫回忆,“有次老师让写作文‘我的好朋友’,盛盛写的是:谁撕了我的两本作业本,谁怎么欺负我了,没有一件是好事,没有一个人是好人。”
比例5%
“几乎每个孩子都会被误解”
欣欣有个理解她的妈妈。盛盛用对周遭的仇视传达他不被理解的痛苦。
“想理解他们,你只要把纸盖在脑门上,然后拿笔在上面写字。他们写字的感觉就是这样,每天都这样写,又被要求写工整,真的是在折磨他们。”兰紫认为,家长是关键的一环,家长注意、理解更多,老师也会跟着理解更多,“只要被理解了,孩子就赢了。”
根据北京社科院2004年的调查,全国有10%的中小学生存在读写障碍。兰紫收集到的数据显示,在这10%里有20%的严重型读写障碍儿童。仅2011年6月中旬至今,兰紫的培训中心已接到来自全国的230多个咨询电话。
据兰紫了解,在内地,还没有可供依据的相关规定,没有能给这些孩子和家长提供帮助的协会等组织,学校也知之甚少。而在香港,特殊学习障碍协会为有读写障碍的孩子提供帮助,学校也会辅助孩子完成学业;在台湾,部分学校有专门的辅助老师。
余静佳介绍,在国外,如果考试时学生把31写成13,只要13减9计算得对,老师会酌情给分,“因为这是视觉上有问题导致的错误,而不是不会计算。”
身为一个曾有读写障碍的人,余静佳现在是一家建筑设计顾问公司的合伙人和副总经理,同时也是一位获得了国外三所大学学位的优秀建筑设计师。
“读写障碍确实会影响学业,但不影响他们走另外的路成功。”兰紫说,“家长体会不到、甚至不愿意理解孩子的痛苦,只是一味地要求分数,换一条路走,或许孩子会成为优秀的园艺师、出色的调酒师,一样很棒。”
北京师范大学的刘翔平教授研究读写障碍15年。向他求助的孩子里,由于认字、写字慢,“被老师误解是肯定的,几乎所有的都是。”他表示,北京大概有5%的孩子有读写障碍,“其中大部分是阅读理解方面有问题,表现为读书比较差、马虎、记字不好,只有个别孩子非常严重,属于深层阅读障碍,语音意识、拼音捆绑这方面比较差。”
刘教授经常到学校给老师做普及讲座。据他了解,目前人大附小配有专门的特教老师,“海淀区可能要推广,每个学校都要配特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