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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让贤老人与什巴小学的学生在一起(9月4日摄)。
近年来,各地对农村中小学布局进行了重大调整。一些地区通过合理调整布局,改善了乡镇中心校的办学条件,促进了教育结构的优化和教育质量的提高。但记者在采访中也发现,一些地方的农村学校布局调整还存在着不少困难和问题,没有实现预期目标,其中之一是,部分地区由于布局调整失当,辍学率出现反弹。
一些地方学校撤并辍学率却反升了
来自吉林省四平市梨树县的15岁的孙明(化名)在长春一家洗车行里已经工作一年多了。几年前,他所在的村小被撤并,孙明不得不选择到附近镇上的中心小学读书。由于路途遥远,交通不方便,同时对学习兴趣不大,学习成绩也不理想,在升入初中后不久,孙明就辍学回了家。
如今在我国的农村地区,与孙明相同的情况不在少数,东北师大农村教育研究所2008年对甘肃等8省区农村中小学布局调整情况调研的结果表明,近年来,在一些地区,布局调整并没有实现预期目标,其中,部分地区由于布局调整失当,辍学率出现反弹。
自2001年国务院作出《国务院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以来,我国农村地区按照小学就近入学、初中相对集中、优化教育资源配置的原则,开始规划调整学校布局。农村小学和教学点在方便学生就近入学的前提下适当合并。改革实施8年来,这项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教育资源的合理分配,提高了农村学校的规模效益和教育质量,促进了区域教育的均衡发展。
吉林省梨树县北老壕村小学就是受益者之一。近几年,这所学校发展迅速,学生逐年在增多,过去有100多名,如今已经有300多名。北老壕村委会主任付建华说,之所以增幅这么大,主要是近几年,当地绝大多数村小都撤并了,十里八村的孩子不得不都往这里送。他告诉记者,这几年,学校新购置了一些教学仪器,校舍也重新进行了维修,学校发展整体势头不错。
然而,并校所带来的也并非全是好处,对于很多村小学而言,目前面临的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学生多了,教师素质却没多少改善,学校教学质量面临极大挑战。“学生增加了不少,每个班都有四五十人,教师却都是从那些撤并校合过来的,水平没有提高。老教师退不下,新教师又进不来,一些教师因为上班变远了太辛苦,教学积极性也不高。”付建华说。
农村撤并校“后遗症”何以不断出现?
辍学率反弹,教育质量下降,农村撤并校“后遗症”何以不断出现?对此,东北师范大学农村教育研究所所长邬知辉教授、于海波教授、李佰玲教授、林丹教授等专家分析认为,当前,几方面原因是造成这些问题的主因。
一是教育费用骤增,使一些农村家庭难以支撑。一些地方撤点并校后教育成本是降低了,但对农民来说成本却增加了。并校后许多原来就近上学的学生因寄宿产生了住宿费、伙食费、生活费、交通费等合计每年数千元的开销;一些学生因为年龄太小,异地就学家长不放心,不少家长选择了陪读。这样又增加了租房费等开支;由于寄宿费用太高,一部分学生选择了走读上学,但由于路途较远,又要承担交通费等费用。这些支出对于不少贫困家庭来说,是难以承受的。
二是撤并使一些安全隐患放大。由于一些地区在布局调整时没有充分考虑当地的人口分布、学生密度和地理环境等问题,盲目撤减农村中小学和教学点,导致部分农村中小学生上学路途较远,有些学生往返要步行十几里甚至二三十里;有些地方虽然家校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是学生到学校要爬崎岖的山路、趟过深长的塬沟,既费时又危险;有些地方交通虽然便利,学生能够乘坐交通工具走读上学,但是很多乘用车都是农用车,即使是客车,不少也没有达到安全要求。安全问题成为家长和学生的一块心病。
三是新校问题复杂,教学质量不高。农村中小学布局调整的初衷之一是通过资源整合,提高中小学的办学质量,但一些学校合并后教学质量仍难尽如人意。一方面,在调整过程中由于部分地方资金投入不足,不少学校并没有相应地扩建新校舍、新实验室、新宿舍等。这导致班额过大、教学资源紧缺,不少合并后的学校班额都在五十人以上,有的甚至达到七八十人。过大的班额势必影响教学质量的进一步提高;另一方面,布局调整并没有从根本上提高农村教师的教学水平。很多教师都来自被撤并学校。由于编制限制、不合格教师清退难,优秀师资补充依旧困难;第三,农村教师负担过重也是导致教学质量难以提高的重要原因。与此同时,虽然布局调整后学校条件得到改善,但仍难以满足学生学习和生活的需要。
家住吉林省通化县大安镇下四平村的张瑶今年上初中,8岁时,由于村里原来的学校被撤并,她只能选择到离家几十里外的大安镇中小学上学。由于上学路太远,又没有专门的校车,她只好在学校住宿。2008年以前,国家尚未在当地免除农村学杂费时,张瑶除了要交纳学杂费外,还要交住宿费,加上其他生活开销,每学期的费用大约在1000元钱。2008年以后,她的学杂费和住宿费都免了,每学期大约只需要700元。可她觉得,这笔钱还是挺多的,“尤其是伙食费,每月都得150多块的现钱,这个对农村人来说负担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