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来,北京市已有25所学校开始诵读四书五经。据说,在全国,读经的学生已达到150万人。倡导者认为,重拾中国古代经典是中国人寻找文化认同和进行道德教育的可行之举。
北京市学院路小学三年级学生李松的书包里最近多了几本书:《论语》、《孟子》。和班上的其他小朋友一样,他已经能大段背诵其中的内容,尽管并不十分明白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今年8月,在北京25所小学及幼儿园开展了儿童读经活动,已有包括学院路小学在内的孩子们在早自习、课后以及放学路上,手捧大16开本的新版四书五经,在老师的带领下背诵。在北京上千所学校当中,25家占据的比例并不大,但这个数字正在增长。儿童经典导读活动始于民间人士的倡导,得到了国家图书馆、中央教科所等多家单位的支持合作,已经向全国范围辐射。目前已有近30个城市参与,影响儿童150万人。
北京掀起读经浪潮
今年春节以后,一座属于海淀区妇联的三层楼吸引了众多媒体的目光,只因那块“儿童经典导读中心”的新牌子。2001年1月,对传统文化怀有深厚感情的几位学者——冯哲、刘克苏等人创办了“北京儿童经典导读中心”,开始以学校为单位推动儿童读经活动。他们认为,儿童教育中极度缺乏经典诵读使得教育后劲乏力,使中国科学界缺乏充满人文精神的大科学家情怀。目前,该中心已聘请南怀瑾先生为名誉董事长,王财贵先生为顾问。“当代中国人的文化积累太差了。”导读中心顾问、中央教科所研究员滕纯先生认为,作为一个中国人应该了解自己的传统文化,读经就是一个文化寻根的过程。
提倡读经而不复古
近10年,在海内外华人圈,“古代经典阅读”已经形成一股新的浪潮,其中以儿童经典导读活动最为可观。内地许永光先生推动的“古诗文诵读工程”涉及数十万儿童;台湾省台中师范大学教授王财贵倡导的“儿童读经活动”6年来发展到100万小学生,占全岛小学生一半以上;台湾著名国学家南怀瑾先生推动的“儿童东西方文化导读”,在香港、北美及中国大陆都产生了巨大影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论是不存在的,读经典并不是崇拜古人。”对此,刘克苏博士引用了孟子的话:“尽信书不如无书”。
从几十年前的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四书五经在中国一直“名声不佳”,与科举制度、八股文的组合经常与“文化糟粕”画等号。据儿童经典导读中心介绍,除了读中国古代经典作品,他们也提倡读西方的经典之作,在他们的基本书目中,还有《荷马史诗》、《物种起源》等。
目的在于道德重建
南京13中理科班的学生蒋昕捷平时喜读经典,结果以一篇古白话文《赤兔之死》赢得满分。阅卷老师的评语是:作者抒写了人生当择善而从、唯诚信是瞻的志向;通篇遣用纯熟的古白话,语言功夫老到。未等高考成绩全部揭晓,南京大学当即拍板,表示愿意采取特殊政策破格录取这名学生。一时间,从中国古代经典中寻找精神资源来解决现实问题的可能性若隐若现,经典、传统、道德、信仰之间似乎有了条模糊的连线。
有学者认为,读古文可以用来提高人的审美情趣,对于其中的道德规范则须持批判的眼光。刘克苏博士则说:“我们提倡读经主要目的在于道德的重建。”
儿童经典导读中心认为,中国人在迅速追赶世界新的科技经济文化潮流的同时,存在于“大科学”思维中的古代东方原典的精神追求会促使人们回望。1988年,世界各国诺贝尔奖得主在法国巴黎聚会,会后发表的共同宣言中提到:“人类要在21世纪生存下去,必须回到2530年前中国的孔子那里去找智慧。”
部分学者质疑读经
对于学生读经,目前学界中反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很坚定。学者摩罗认为,中国人对传统文化的留恋可以理解,但过多地回望会使人们沉浸于虚幻而拒绝面对现实。当这种留恋上升为政府意志,其中包含的民族主义情绪会对中国社会造成长远的伤害。摩罗反对学生读经,甚至提倡把古文从中小学课本中剔除。他的理由是:古代汉语已经失去了工具效用,是死了的语言;中国古文的道理不适合于当代社会,文章中体现的中国文人那种犬儒姿态会妨碍中国人的现代化;古文可以凭着专家的翻译和阐释走进人们的精神世界,对古代文化资源的了解和研究应该放到大学阶段,由相关专业的学生去完成。
但是,他也说,“如果读经的倡导者们能从古代经书中发掘出自由、民主、个性、平等、宽容等内容,我对青少年读经举双手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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