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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占普教人数的9.5%教育经费投入只占1.2%
从教育的最高行政主管部门——教育部来讲,幼儿处是基础教育司中最小的一个部门,小到只有一个人。
这样,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的教育部门,除了北京、天津教委设有幼教处外,其他基本上只有一两个人在兼职管理幼教。而据了解,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全国20多个省市都设有幼教处。
“可能主要精力都放在基础教育上了,使幼教管理薄弱,不到位。”一位从事幼教研究的人员这样评价这种管理现状。
更为重要的是我国学前教育阶段的财政投入严重不足。据《中国统计摘要(2007)》公告,每10万人口中各级学校的平均在校人数,2000年时高校是723人,幼儿园是1782人,到了2006年,高校增长为1816人,而幼儿园人数则减少为1731人。
从非义务教育投入来看,高等教育的投入不断增加。可是占整个受普通教育人数9.5%左右的幼儿,得到的教育财政投入每年只有100亿多一点,只占整个教育投入的1.2%~1.3%,年生均经费仅为284元。
这种国家层面管理体制和投入不足的问题,使各级政府也相应地减少了对幼儿教育的投入。中央教科所一篇多人署名的《破解“上学难、上学贵”问题,促进教育公平发展》的文章中提及,与国际上早期教育经费占公共教育总经费的比例相比,我国幼儿教育经费所占比例过低。
文章举例说,巴西为5.1%,墨西哥为8.9%,泰国为16.4%,新西兰为4.2%。我国幼儿教育多年来不仅投入过少,而且有限的资金中有70%用于极少数示范幼儿园。农村及城镇普通公办幼儿园长期享受不到政府的经费资助。
“幼儿教育应是普及性教育。无论从儿童发展的启蒙教育,还是对学习的态度以及成人后对社会的亲合力来看,都是一个基础阶段,对一个人的一生具有重大影响。”该文作者同时说,在美国次贷引发全球经济危机的情况下,欧洲某国最近依然宣布增加对幼儿教育的投入,由此可见在世界范围内,各国对学前教育都是相当重视的。
学前教育投入严重不足少数公办园却是超豪华
财政对于学前教育投入过少,使得多数公办园的日子举步为艰,其中最突出的问题是教师严重缺编。
一位省级教委幼教负责人告诉记者,2002年出台教师编制标准时,没有同时出台幼儿园教师的编制标准,于是许多地方误以为幼儿园教师编制是要占用小学编制的,造成幼儿园教师编制的大量缩编。
东部一个省份的一家乡镇中心幼儿园,在前几年被取消了公办教师编制后,一开始镇政府每月补助每名老师300元。但是农业税取消后,乡镇没有额外的经济来源,于是对幼儿园的补助也消失了。之后,该幼儿园靠每个孩子每月多收取20元维持教师工资,很快就倒闭了。
重庆曾对63家公办幼儿园做过调查,40%缺编。
西部一个省会城市的省委机关幼儿园,曾经有61名教师。由于自然减员,不再增加编制,现在只有21人有公办教师身份。幼儿园扩招教师需求量增大,无奈只能靠聘用教师。聘用教师就涉及到教师的工资问题,最后的解决办法只能是依靠幼儿园自行开设的许多项目:艺术课外班、蒙氐教学法。
而这仅有的一点财政投入,又主要集中在了少数示范园。据调查,海南省所有公办园中,只有两三家是全额事业拨款。记者曾经采访过北京一家有名的示范公办园,进入其中,无论是操场、楼道,还是班级教室,中英文对比的卡通贴画、小桥流水的盆景造型、转角处巧妙设计的防碰护栏,感觉每个细节都在精雕细刻。而几公里之外的一栋50多年的老筒子楼里,顺着窄小、昏暗的楼梯,上到二层,十来个房间就是一个幼儿园,操场就在居民楼的顶上。
正像几位教育界人士同时指出的那样:“幼儿教育两极分化严重,幼儿园经费严重不足与幼儿教育资源分布极度不均衡的问题并存。这些问题都严重影响到幼儿教育的发展。”
改制园处境尴尬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公办园有苦衷,改制园也面临种种困难。
北京朝阳区酒仙桥路上的一家幼儿园是企业改制园,因为硬件设施较好、教学质量稳定、收费较合理,在周围的幼儿园中,也属于较难进的。可是即便招生充足,每个孩子每月1000多元的收费仍无法保证给予教师充足的工资,一名教龄20多年、有一级教师证的老师,月收入扣除三险一金后,只有1400多元,这个收入水平在北京明显偏低。
提起与公办园、民办园的差别,园长就感觉非常委屈:“公办园有财政投入,民办园、私立园可以借各种名目高收费,但是我们总认为还是要延续几十年的传统,以质量服人,收费不能过高,这使得我们生存得很困难。”而与这家幼儿园相邻的同样一家过去由企业办园的幼儿园,因为承包给了私人,每月收费高达1700元。
据中国学前教育研究会理事长、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冯晓霞教授介绍,企业园是我国在上世纪50年代为解决大量双职工家庭的实际问题,由企事业、机关、部队等机构办起来的内部幼儿园。
在我国上世纪90年代经济体制改革的时候,这些幼儿园大量被原有“母体”剥离出来,少数归到教育部门,大量成为改制园,面向社会招生,自负赢亏。有的因为经营不善,慢慢消失了。
“这种情况,在北京非常突出,因为北京的部队、机关、学校较多。与此形成对照的是上海。上个世纪50年代,上海新建的许多幼儿园就开在社区,面向社会。”冯晓霞说,目前上海的情况最好,公办园基本上能解决所有幼儿的入园问题。
“其实,原来企事业机关办园的时候,国家对这些幼儿园进行了‘隐形’的投入。因为对于幼儿园教师工资、日常开支,企业都是采用税前预留的方式,并作为职工福利计入成本。但是,改制后,这些幼儿园完全走向市场,国家等于停止了过去的间接投入。”长期从事学前教育研究的冯晓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