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张维迎发表演讲,称中国目前穷人上不起大学是因为收费太低,“一个真正好的体制,我可以收费高,但我花80%在奖学金上,穷人就上得起大学了。北大本科生一年的成本是20000元,一年的学费4000元,剩下的16000元都是政府在补贴,这是穷人在补贴富人。为什么不让富人多出些钱呢?比如说,学费就可以收20000元,贫困家庭的孩子就给他全额奖学金,这就是富人补贴穷人了。现在不让富人交钱,当然穷人就上不起学了”。
作为著名经济学家、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张维迎先生的观点已经不仅仅是“令人遗憾”那么简单。因为其“高校学费劫富济贫”的理论,有太多不合情理与不负责任之处。
首先,上大学的孩子们,有多少能够达到张维迎所划定的“富人线”?根据统计,目前高校贫困生比例在20%,而剩下的八成学子中,又有多少人的上学费用是家长勉力承担?这种不算贫困但也绝对算不上富裕的家庭是否在张维迎考虑之列?按张维迎的设想,富人学费收取两万元,而贫困家庭的孩子就给他全额奖学金,以达到“富人补贴穷人”的目的,然则,如果如此提高学费,又有多少学生需要补贴?有多少家庭难以承受?恐怕就不是20%这样的比例了吧。那么,是否有如此多的富人可供“算计”,除却两成贫困生,那些虽不算贫困但也是靠家长勒紧腰带才读着大学的学生们,面对张维迎计划中提高的学费又该如何是好,这些账不知道身为经济学家的张维迎算清楚没有。
其次,这种对所谓富人的劫掠是否公平?我们不能逐一探究富人们第一桶金来源的合法性,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多数富人是在政策允许下致富的,并且同样在税收制度下缴纳了相应税费,有什么理由再加以盘剥?我们寄希望于富人的慈善行为,这在国外大学建设中也屡有先例,但是,这需要自愿而非强迫,决不能因为高校的财政窘迫而肆意“劫富”,践踏社会的公平原则。我们不能让富人为富不仁,同时,我们也不能总强迫富人做政府应该做的事情。
第三,退一步讲,就算我们有很多的富人可供劫掠,这又涉及另一个问题:如何保证劫富所得完全用于贫困生?如果不是生活在真空的话,那么我们应该对这一本该不是问题的问题抱以最深切的担忧,这道理不用明说了吧!
高校为什么穷?大家经常说的原因是政府对高校教育投资少。当然,我们是发展中国家,国家财政并不富裕,因此,庞大的经费缺口系日渐高昂的学费所填充。不过,如果仅仅是这一个原因,大家也无太多话可说。问题在于,还有诸多其他原因加大着高校的开支,比如高校的行政化,众多“吃饷”的行政官员消耗着本就不多的国家财政拨款;再比如不少高校大搞豪华校园建设,像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观光电梯、奢华校门等都是例证,而居高不下的接待费等支出也在分食着财政拨款的蛋糕。
针对上述状况,我们应该做的,是在力争增加政府投入之外,严格约束高校的非教育开销,而不是在学费上打算盘做文章。奇怪的是,在高校学费已经是逐年上涨的情形下,我们的高校管理者兼经济学家仍旧打着提高学费的主意,且理论基础如此脆弱,实在是贻笑大方。
最后需要补充的是,对于张维迎先生所提供的“北大本科生一年成本两万元”的数据,笔者表示相当程度的质疑。 (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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