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暗访家政市场 “研究生保姆”遭遇上岗危机
半个月前，28名经过家政培训的研究生通过媒体宣传高调进入家政市场，随时供雇主挑选。据媒体报道，他们不同于以往的保姆，不仅可以干家政，而且具有相当水准的高素质家教能力。可以说，研究生保姆是集家政和家教为一体的特殊服务团队，是“复合型、智力型的高级保姆。”也正因为这一点，研究生保姆亮相伊始，就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也引发了关于硕士生保姆反应了择业观的进步还是人才浪费的争议。
记者在暗访中了解到，与社会各界的热议形成反差的是，目前研究生保姆的“生意”并不红火。实际上，截至目前，在28名研究生中，纯粹去做传统意义上的保姆的研究生没有一人，而现在到底有多少人已经上岗做家教或是做“智力保姆”，这些研究生背后的家政公司始终闪烁其词，一会儿称“正在和雇主洽谈”，一会儿又称“下周才可以上岗”。而身在家政市场待聘的一名研究生则表示:自己将做的工作根本不能和“保姆”混为一谈，“来的时候就说好了是做家教的。”
预约
雇主见面要经过严格“审查”
暗访前，记者首先致电家政服务公司，该公司工作人员称:“如果要研究生，需要提前预约。”并让记者先到网上去了解这些家政人员的详细情况，“网上都有详细的介绍，订好选哪个再预约。我们可以安排见面。”工作人员说。随后，记者按照他们提供的网址，打开了一个网页，首页中有五个设有家政业务的公司发布的信息。记者点击有研究生个人信息的某公司的页面，在“网上预定”一栏中记者看到了有100多条应聘者的个人简历。其中既有本科生，又有研究生，并且都是北京一些重点高校的学生。
按照家政公司给记者安排的日程，记者如约来到该公司。推开公司的门，只见宽敞的客厅空空荡荡的，客厅中央摆着一张圆桌，几摞资料散放在桌子上。客厅前的封闭阳台上聚集着四五个青年男女，正在悄悄交谈。见有人进来，他们都将目光移向门口。一位大约40岁左右的接待人员在问明记者来意后，热情地把记者引到一个房间。他笑呵呵地告诉记者，最近研究生保姆很“抢手”，周末的时候来咨询的人很多，公司里都是“人山人海”。现在楼上公司的另一个办公室还有一拨人在洽谈呢。随后，接待人员打电话将公司的负责人叫来。
不一会儿，一位王姓负责人来到屋内为记者介绍起来。据他称，目前他们公司提供的大学生、研究生家教、家政都不是保姆性质的，他们只对雇主提供智力服务，主要是倾向于“智力型家政工作者”。同时他透露，虽然研究生纯粹去当保姆的没有，“不过我们有针对性对他们培训了7天家政方面的课程，包括炒菜、做家务等。如果有这方面需求，也可以做进一步洽谈，包括价格等。”对于保姆、家政以及家教这些模糊的概念界定，记者表示不解，提出要单独约见研究生应聘者做进一步了解，却被这位负责人婉言拒绝了，他表示:“公司实行员工制，这些研究生是公司的员工，如果要见面，必须经过公司引荐，不能单独会面，将来与雇主签合同也是由公司负责签订。”
见面
“不想当职业，只是假期实习”
经过进一步商谈，记者最终在负责人的“监督”下与一名研究生见了面。经过交谈了解到:该男生姓张，山西人，本科毕业于山东一所高校，目前是北京某名牌高校研二学生，读法律专业。记者问他是否可以干家政保姆，例如洗衣做饭等。他犹豫片刻答道:可以。并说自己在家里经常帮母亲做饭，有这方面能力。负责人又在一旁解释，公司对员工进行了培训，基本掌握家政能力特别是做饭的“技巧”，四菜一汤不成问题。
记者问他为什么选择做这个职业时，小张立刻否认说:这不是他的“职业”，只是“假期实习”。在被问到为什么不选择和专业对口的职业去实习时，小张给出的回答是:“我是学法律的，毕业后不愁没饭碗，不是当检察官就是做法官，我的目的就是想体验一下做家政服务工作的感受，如果以后毕业去做了检察官，就没有机会尝试了。这也将是我的一笔宝贵财富。”
洽谈
保姆是噱头，家教才是本意
记者随后说道需要找一个照顾老人的保姆，老人高龄，卧床不起。不仅负责饮食，还要负责大小便等。小张听后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负责人赶紧解释，研究生做家政保姆，主要是提供智力方面的服务，比如针对中小学生的家教，辅导学生的各种课程，包括教孩子如何做人、如何塑造性格等等。
之后的交谈中，小张一直回避着“保姆”一词。他始终有意无意地强调自己是本着做家教的心态来应聘，而不是来做什么纯粹的“保姆”。他还表示，来这里可以增加收入，补贴家庭。旁边的工作人员也不时地提醒着记者:“小张已经被好几个雇主预约了。”
负责人将一本花名册递给记者，介绍说这里都是本公司待聘的大学生研究生名单。全部是外地人。记者略翻阅了一下，大约有二三十人，本科生居多。名册里的表格内容较详细，有受聘人的照片及身高、体重、爱好、籍贯等。
据公司负责人介绍，研究生保姆素质高，因此价格也比普通保姆高不少，月薪一般在2200元至2700元左右。见记者的态度有所迟疑，负责人进一步解释:“研究生的身份肯定是真实的，电视台报纸上都登出来了，假不了。”当记者提出“担心研究生不能来了就用”的疑虑时，负责人则反复以已经接受培训等说法来回应。记者问到“目前有多少研究生已经上岗了”？该负责人支吾说道:“现在都在和雇主谈着呢。”
这位负责人坦言，研究生做保姆实际上仅是目前这个时间段的“产物”，不是一种趋势。当下临近春节，在京的外地保姆大多回家探亲，而一些外地研究生借着假期到家政市场“打工”，一方面可以增加社会实践经验，为将来就业做准备，另一方面还可以增加收入；不过等到春节假期过后，他们就会回到课堂，“研究生保姆团”自然而然就解体了。
针对研究生保姆，记者在暗访中遇到的一位雇主则表示，雇保姆是为了减轻负担，当然希望“来了就能用”，研究生虽然素质高，但不一定能够符合雇主的要求。毕竟，在以经验取胜的家政市场上，教育程度上的优势并不是最有说服力的。
党晓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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