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高校新学期又开学了。看着年轻一代纷纷走进大学校园,我不由回忆起我的大学生活。 1960年,我考取了中国人民大学。但父母亲都是望城县的农民,家庭经济拮据,要进京读书,一无路费,二无过冬衣服。于是我们家东拼西借,好不容易凑齐了路费,我提着从弟弟床上扯下的半边旧棉絮和一只小木箱,乘慢车进了北京。到北京后,只吃了一个月伙食,就身无分文了。学校给我评出助学金,每月发给我12.5元伙食费,紧接着遇到三年困难时期,北京市每月又给每个困难学生再增补3元钱伙食费。 吃饭的问题刚解决,就进入了冬天。北京的冬天比湖南冷得多,实在难熬。这时,学校又伸出援助之手,给我发了15元冬衣补助费。我用这笔钱买了一件棉大衣和一双布棉鞋。可是晚上没有盖的,我便找了来自上海的一位同学搭铺,两人合盖一床被子。直到第二年我哥给我寄来一床棉絮,我才结束这段“寄人篱下”的生活。 上世纪60年代,还没有大学生打工这个概念。学校为了照顾像我一样的贫困生,暑假让我和另一位女同学去建筑队干小工。从此,我每个暑假都去维修队干活,跟师傅学着和水泥沙浆,给大师傅上料、打下手,学着嵌砖缝,抹墙皮。每干一天,可挣一元钱工钱,一个暑假下来可挣30到40元。寒假不能外出干活,教研室的老师就让我俩帮助抄资料,用钢笔正楷抄一万字,可得一元钱工钱。有时,我起早贪黑,一天最多可抄1.5万字。这样,一个寒假也可挣到40到50元。这些钱我除了用来买基本的日常用品如肥皂、牙膏外,大部分用来买了书,连支冰棍也没买过,甚至到颐和园昆明湖去上游泳课,我也是从后门步行走去,来回一个多小时。 经济上虽然困难,但我的大学校园生活却是丰富多彩的。我和同学们经常参加文艺演出,参加舞会,看露天电影,我还参加了校射击队。在大学期间,我还参加了三个月的劳动锻炼,到京郊温泉公社搞了两个月的社会调查,去山西五台县参加了一年的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 我的大学生活也许比今天的大学生生活要艰苦,但那段岁月永远留在我心里。(易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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