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看了不少连环画,《宝莲灯》、《玉堂春》、《梁山伯与祝英台》……在我心里的爱情是绝对执着专一,即使经历千难万险,爱情的力量都会使晓月含羞、鲜花褪色。我像童话里的人物一样憧憬着爱情,甚至相信当属于自己的爱情到来的时候,一定比戏里的爱情更美好。一直以来,我的爱情被我童话了,所以我是幸福的,而这种幸福感从根本上说是自己给自己的。
我依然美丽着我的爱情,憧憬着未来。现实却总是如棒子敲下来一般,是令人清醒么?还是事实如此?一棒一棒震得我瞠目结舌。
不禁要问,爱情到底有多真?第一次听到令人惊讶的故事是在2000年的秋天。一位中年女人死了,直挺挺躺在屋里办着丧事,就有媒人上门了。一个个女人排着队似的要嫁给这个男人。大家在办公室里当笑话一样笑了,了了。年轻的我如听到一个破天荒的故事一般,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毕竟年轻,很快就忘了这个“笑话”。
最近屡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使我对自己的爱情观颇有几分怀疑了。难道世间的爱情本不如书上写的,戏里唱的那样?前段时候,曾经共事一年的一位女教师去世了,女人死了,男人像获得了重生一样精神焕发,上门说亲的络绎不绝。据说,我的同事因为人长得不好看,其丈夫早有异心,只是女人一直隐忍罢了。如今两腿一伸,男人倒得了光明正大的机会。孩子上大学了,房子买好了,好象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似的,回到上帝那里去了,来不及享受一天,竟撒手人寰。我疑心,她的早逝大约跟她精神上的压抑,感情上的委屈有关。
每每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就惋惜,却又不知道到底惋惜的什么,甚至出神发愣。
下午上班,办公室有人问我,政府机关效益如何。原来是另一位同事相了一门与某公务员的亲。说起该同事,我的心里苦苦的。原本幸福的小日子,加上公婆疼爱,我的同事成了单位最幸福的女人,家务活有老人做,孩子有老人带,逢周末就聚了三朋四友打麻将……哪知道暑假中的一天,其丈夫感到头疼乏力,买了些感冒药吃却不见效,相约第二天一起去医院检查。第二天午饭后,同事相了人去打麻将了,其丈夫独自去医院检查,医生当作感冒医治,挂上了液体,不料刚打了几圈麻将,就接到电话,扔了麻将就往医院跑,结果还是没赶上丈夫最后的那口气,人死了。查出原因来,是脑血管破裂,早大量出血了。
曾经有离婚的男人在我面前夸口说:“男人离婚容易娶,女人离婚难嫁人。”说此话者是一位50岁出头的男人,刚刚找了一个34岁的女人,于是颇有夸耀的资本。哪知道我的同事最近秋风骤起居然桃花再开,竟连连有人说媒,这使我心里稍微因为做了女人而感到一丝安慰,至少说明,女人不难嫁了。
死的亲戚朋友多了,人的心就静了,感慨生命之脆弱,更感慨爱情不过风吹过,虽然感情变化之快可解释为人性的解放,而我是受传统影响至深之人,总难于接受旧人刚去,新人在抱的现象。
听办公室的人说起同事新近处了一个男朋友……我的身体里立刻像乱了“程序”一样,我理不清自己想了些什么,但似乎确实是在想着些什么,当同事叫我时,我才醒悟过来,内心那种丝丝环环的萦绕,像一个个的结,越结越实。
旧人坟上的草都未长出来,却早已在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就被人从心里剔除了。倘若我什么时候眨眼间停止了呼吸,便也如此这般地被人从心里给剔除来,心不禁悲凉起来。
几年几十年的婚姻,没有爱情,还有点感情吧,为什么给对方一个念想,给自己一点留念。至少比陌生人总熟悉一点吧,倘若连这点情分都没有了,我就真的怀疑:爱情,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文/梅雅07—11—13凌晨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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