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中旬的一个夜晚,高三学生李远(化名)上完人生最后一课晚自习,做完人生最后一次作业,揣着一本英语书从学校中最高的楼上跳了下来,结束了自己18岁的生命。他所在的学校是我国应试教育的前沿阵地——以升学率高闻名全国的江苏启东中学。事发前几天,他的班级进行了一次月考,他排名倒数第三,被老师告知不可能考上重点高校。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离我们远去了。当人们回忆李远短暂一生时,几乎发现同一个事实:他的一生在永无止境地学习和考试,他承受的压力好大,他拥有的快乐好少。记者翻看李远的影集,只在有限的几张照片上有他的笑容。其实,李远也有自己的爱好和快乐。他爱唱歌,做作业时哼,洗澡时也唱。他对电脑、军事飞机、汽车的兴趣非常之高,熟知最新的战斗机知识,在大街上能认出几乎所有的名车类型,还能说出价位、性能,他的理想是当一名汽车制造工程师。如果不是应试教育逼他走上极端,他以后的人生也许是一路阳光和鲜花。
像李远这样采取跳楼“自杀”的方式来控告应试教育,在一些重点中学屡见不鲜,值得社会关注。目前,绝大多数中小学校、老师和学生家长,甚至整个社会都处在应试教育的惯性之中,以考试来衡量学生的好坏成了公开的“秘密”。“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是当真校园生活的真实写照。而由分数形成的歧视,在一些学校也有相当的市场。老师希望家长“抓抓”,而家长则很无奈地训斥孩子“你有本事就把你的学习成绩搞得好点”。在应试教育指挥棒的挥舞下,整个社会评价只剩下了一个升学率,学校的声誉、社会地位及生源都取决于升学率。
应试教育是社会的需要,但绝不是青少年的需要。孩子们需要的是发展自己的个性特长,轻轻松松、快快乐乐地度过中学时光,而不是日以继夜地机械学习,更不是在压力下结束生命。花季少年李远也是这样,如果不是背着考试排名倒数第三的包袱,他会擅自改动成绩单欺骗家长吗?如果学校、班主任、家长在意他的特长和想“当一名汽车制造工程师”的理想,让他看到人才分类细化的大环境,看到自身的价值,看到“换位生存”的希望,他怎会有如此的极端举动?从他在楼顶呆了起码一个多小时才跳楼,足见他自杀前的心理斗争是多么的激烈,对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留念!
然而令人痛心的是,李远的“跳楼”悲剧并未给当地教育门带来警醒,应试教育依然“一枝独秀”。在启东中学,校门外那块醒目的“热烈祝贺我校一个班12名同学考取清华大学,某同学高考总分名列江苏省第二、南通市第一”宣传牌“风光依旧”。前来处理李远自杀事件的校领导、警察、教育局领导和政府官员,一次次走过这块宣传牌,也未见有任何感触,更见不到相应的防范措施出台。
面对众多学子“受不了”、“要崩溃了”的呼声,叫停应试教育、推选素质教育已是一件刻不容缓的工作。如果不让这种染满鲜血的应试教育迅速“自杀”,那么,即便今天20万元补偿款摆平了李远事件,那么,谁又能保证同样的悲剧不在陈远、王远身上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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