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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女状元:我要读书

http://www.enorth.com.cn  2001-09-20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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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榜提名”下钟莉显得那样的弱小

贫困生钟莉的家庭调查

  ● 一小罐咸菜是什么概念?是一个贫困学生一个星期的下饭菜,因为“带别的水菜会馊掉”!

  ● 四五万元是一个什么概念?是一个贫困家庭没日没夜拼死拼活还要不吃不喝十几二十年才能挣足的数字!

  ● 一封烫金的录取通知书是什么?是杨白劳接到的巨额“催债通知书”,如果要还,只能再卖掉一些什么!

  引子:1998年,何建明写了一本《落泪成金》,是一部关于贫困大学生的长篇报告文学。所调查的300名贫困大学生,是300个心酸得让人落泪的故事。2001年8月,当记者从江西老区的一个个贫困生家庭走出时,泪水也一次次模糊了我的眼。这里许多的“状元”、“榜眼”在十年寒窗一朝提名时,没有听到他们的笑声。当一张录取通知书在几秒钟之后迅即变成巨额的“催债通知书”时,他们,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的。他们的父母,在沉重地叹息:“伢哩,你,能不能……唉……”而他们,面对贫脊得发红的土地,面对贫困的家,面对弟弟妹妹企盼上学的眼神,眼泪只有不停地流,不停地流……

  山村出了第一位女“状元”

  8月18日, 江西省南康市唐江镇星光村寺背坑的一个农户家里,忽然响起了鞭炮声。“谁家办喜事?”“是老平家,他的女仔(女儿)考上了中山大学,还是我们村的第一个女状元呢!”村里人在前几天就听说了钟义金(老平)的女儿钟莉考上了大学。钟家这一天很热闹,钟家的亲戚朋友、钟莉的同学、村里的干部,大大小小的人足足请了七八桌。钟莉76岁的爷爷也将喝了几十年的老墨水倒了出来,亲笔为孙女儿题了一幅长长的门联,横批自然是:金榜提名。钟莉73岁的老奶奶也边扶着凳子移走一边忙着张罗酒菜。

  村支书是这次钟家请到的最高级别的“官”。村支书高兴地说,老平的女仔考上大学不仅是钟家的骄傲,也是全村人的骄傲。村里要多出些这样的大学生才会有更大发展。

  钟家的亲朋好友都知道这家人困难,这次来喝喜酒不仅带来了嘴巴,还带了口袋来。家境好一点的会封个一百来元 红包,差的也会封几十元。但钟家这次请客也花去1000多元,余不下什么钱。收贺礼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次钟莉的舅舅答应再借2000元给她家,钟莉的一位在广东打工的表哥也口头表示每月会寄100元伙食费给她。钟莉上大学的事到今天似有一些着落了。但钟莉依然是高兴不起来的,她已很明显地看到了父母脸上的愁容,她也知道,自己可能要拿着录取通知书站在梦想已久的大学校门前伤心地徘徊。

  记者进村后成了“外星人”

  记者是在钟莉家请客的前一天赶到江西的。本以为我这次去江西老区找一位“有代表性的”贫困考生会比较困难,谁知当地教育主管部门有关人士还没等我的问话落音就说:“到赣南那边吧,那里的情况比较突出。”我又随即赶到吉安、赣州。在对几位贫困生进行了较详细了解后,我就直奔钟莉家。找到她家我费了一番精力,请当地一位摩托司机载着我骑了十几里田梗小路,又花了大半天时间问路后,终于找到她家。

  如果说钟莉考上大学在村里是头号新闻的话,那记者的到来更是轰动全村。在这个只有50余户人家的小村子里,我这个从大城市里来的记者的到来无疑成了村民们议论的焦点,再加上我又整日和钟莉进进出出。直到我离开这个村子时,钟莉的父亲还搞不懂为什么我会到他们这个穷山沟里来,为什么我又偏偏看上他的女儿?但他也顾不了这么多,这一周来,他一直忙着到处借钱。钟莉后来对我说,我们村很闭塞,他们看见你就像看见“外星人”一样。我也有一些搞不懂的地方,比如为什么他不大愿意让我走近她的女儿?为什么村里人见到我和钟莉进进出出总要低声议论?难道我真的是“外星人”?

  我第一眼看到钟莉的感觉就是:这就是她同学老师说的女“状元”?!黑,瘦,高,我甚至不敢相信,她这么单薄的身躯已经挺过了 “黑色七月”。更让我想象不到的是,她明明能看出我比她大不了几个年头,她居然左一个“叔叔”右一个“叔叔”地叫我。进了村后,我似乎走进了一个很原始村落,一排排泥巴糊的墙,一张张泥土色的脸。钟莉家在村子的最里面,房子还算高一点的。钟莉的爷爷奶奶,都苍老得像风干的柚子,破得补了又补的衣服穿在身上,我走进这个村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50年前。

  一个让人看着心酸的家

  记者到钟家很晚后,才见到钟义金夫妇披着夜色、拖着疲惫的身影走进家门。

  作为父母,钟义金夫妇在钟家出了女“状元”后本应该高兴,但他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为了供钟莉三姐妹读书,钟义金已经欠下了1万多元巨债。前年他老母亲不慎摔断大腿,又欠下4000元的医药费;不多久老父亲被火烧伤,又花去1000多元。这对来已债台高筑的钟义金来说,无疑又是雪上加霜。而最要命的是,今年的钟义金已不能像往年一样拼命地卖苦力挣钱,因为他腰椎和右盆骨骨质增生。这几乎要了他全家人的命,因为没有经济来源,钟家的债台只能越筑越高;而他,不可能无穷尽地借下去。钟义金还对记者说,因为没有钱,他还有一边的肾结石没有打下来,痛起来时,几天不能下床,这等于是要他的命,全家人还等着他呢,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

  “我已经借了3万块(钱)了,现在女仔(钟莉)考上学又要4、5万(元)。” 4、5万元对钟义金来说是一个什么概念?按照钟义金的说法,他和他老婆没日没夜地干农活、到家具厂打零工等等收入全部加起来才4、5千元一年,最好的时候也没超过1万元。也就是说,他们全家要不吃不喝整整10年,才能供钟莉上大学。而钟莉的弟弟今年读初三,妹妹明年又要参加高考,如果考上了,又会是一个“四五万”。“唉,要是女仔她……唉……”钟义金的叹息声在钟家窄小的房里,显得特别沉重,甚至会让人窒息。

  自从记者来到他家后,就没看到他们夫妇停过手干的活儿,不是忙里就是忙外。一大早出门到镇上的家具厂干活,回来后又得到田间地头忙活。晚上又要去挑已经揽下的挑砖的活儿,尽管挑一块砖只能挣到一分钱,他们还是得干——这一分钱就是儿女们下学期学费的累积。而他们老父亲,帮着做一些家里的轻活,老母亲扶着凳子,拖着一条摔伤的腿,也帮着做些家务活:洗衣做饭弄菜,只要她的手能够得着。而钟义金的小儿子,每天只能从家里带饭去当午餐,到中午,不是饭冷了就是菜馊了,他也只能这样吃。“没办法呀,家里没钱,买不起菜吃,我能读书就算不错了……”每个星期,为了不吃馊菜,他只能吃咸菜,他能够理解家里的困难,从来没怨过爸爸妈妈。他的二姐姐更苦,每餐只能和同学共吃一小碟菜下饭,有时,只打几毛钱青菜。

  我如不到他们家来,真是想象不出他们家是怎样熬的。这个苦日子,让我想起过去的杨白劳!

  考上大学是一种无言的罪

  有一些事情无法理解,有一些事情也不需要理解。范进中举后高兴得发疯似的满街大呼“中了”,但钟莉在得知自己“中了”后却很平静。她其实早在8月13号就知道自己考上了中山大学。那天上午,她正在水塘边割鱼草,她妈妈兴冲冲跑到她面前说,女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考上了,是中山大学。“我听到消息后没什么感觉,只是当时高兴了几秒钟。”她妈妈回家后,她依然弯下腰割她的鱼草。

  这是一件很现实的事情,在她看来,多割几把鱼草远比高兴得手舞足蹈实在得多,这一口水塘的20条鱼和另一口水塘的40条鱼还等着她手上的草活命呢。家里没有钱买鱼饲料,水塘里的鱼每天只有吃她的鱼草长肥;而她们家还指望在中秋节时把这些鱼卖了,用来还她弟弟妹妹的学费,学费是先欠下的。60条鱼总共有100来斤,每斤卖4元的话,能卖到近400元,可以还给老师一部分了。在钟莉看来,多割几把鱼草比高兴得手舞足蹈更现实,虽然全村建村以来就出了她这么一个女“状元”,她也是全村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本科的人。

  如果不是她在干农活时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我真的不会相信蹲在田边割草的是考上重点大学的考生,她看起来活脱就是一个干粗活的农家女孩。在农村,一个农家女孩能读完9年义务教育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能读完高中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能上学大学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但她能否如愿走进大学的校门还是一个变数。

  “我读大学是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她忽然这样问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考上了大学,就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考上高中一样?我真的没有想过我要上大学。”在钟莉看来,考上大学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惟一有的,就是一种无奈的负罪感。“假如没有选择的话,我肯定要出来打工。家里已经借了很多债了,总不能无穷尽地借下去吧……”

  要是你妹妹考上就好了

  “要是(现在考上大学的是)你妹妹就好了。”这句话钟义金夫妇对钟莉说过两次。钟莉在8月14日到学校拿回录取通知书,通知书上注明,一年的学杂费、住宿费等加起来要7042元。伙食费没有说明是多少,但他们预算,一年的伙食费少说也要3000元,再加上别的零星费用,4年大学下来,4万元是少不了的。如果钟莉妹妹明年也考上了大学,也要这么多。所以,钟义金会对钟莉说:要是你妹妹就好了。钟莉听得出,爸爸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她考上大学,他就可以减少一半的负担,而且她还出来后还可以挣点钱帮家里减轻一点负担。

  不管钟义金怎么想,他大女儿考上大学已是一个铁定的事实,他现在能做的是除了拖着他那有点不便的右腿拼命挣钱外,还有一件急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借钱!能借的人家已经借遍了,他依然要四处奔走,他还特意跑到镇上的银行找熟一点的人问抵押贷款的事,但对方很明白地告诉他:你家没什么值得抵押的东西,就是把你的房子押了,也值不了两个钱儿。

  8月20日,钟莉和她父亲到镇上的中行终于寄走七拼八凑借来的第一个学期的学费。钟义金说部分学费是他提前半年预支的工钱,也就是说,他在今后的半年里,不能带回一分钱回家。钟义金真的是想尽了办法,但钟莉的伙食费依然没有下落,还有她弟弟妹妹下学期的学费也还悬着,还有全家的生活费用。去年,就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偏偏钟义金的二女儿又考上了高中,当他们告诉二女儿不要读高中时,二女儿伤心得4天4夜没吃饭,“是我自己考上的,又不是要你们花钱买……唔唔……为什么不让我读,唔唔……”他们怕女儿出事,只好咬咬牙又借钱给女儿读书。钟妻子告诉我,村里出过这样的事,孩子考上了高中他们家没钱送,结果那孩子死了……

  “如果女仔(钟莉)现在能也来挣钱的话,我们的负担当然轻多了……唉,现在没什么办法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钟义金再一次沉重地叹息起来。

  8月25日,钟义金又开口向别人借钱,为了让钟莉的弟弟妹妹下学期能顺利读书又四处去碰人家的门。26日、27、28日,钟莉上大学的第一个学期的伙食费还是没有着落,甚至连去中山大学珠海分院的路费还没有凑够。她也催她爸去办边防证好送她去学校,因为她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甚至连几十公里外的赣州市都没去过。但她的父亲却迟迟没有去办。

  “我爸看来是不会送我去的……唔唔……”钟莉再也控制不住心酸的泪,任眼泪不停地流,不停地流……

  我这个从大城市来的“外星人”,带着满腹的不解,带着满眼的心酸,告别泪流满面的人,踏上了返回的列车。手里紧握的,是钟莉前几天给我的一封沉甸甸的信……

  贫困生钟莉家庭情况

  学生情况:

  钟莉 女 1983年11月生 江西省南康市唐江镇星光村寺坑背

  原就读南康中学高三(2)班 现被中山大学法律学院法学专业(本)录取

  家庭成员: 年龄

  父亲/钟义金 46 务农 无固定收入

  母亲/李芳英 43 务农 无固定收入

  爷爷/钟孝褰 76 退休 二百元左右

  奶奶/李秀英 73 务农 无收入,腿残,行走依靠木凳

  妹妹/钟美 17 高二 唐江中学

  弟弟/钟鸿波 15 初三 大岭中学

  全家人口7口人,全家每月收入共 元 ,全家平均月收入100元左右

  社会关系:

  舅父/李华生 48 务农 无固定收入

  舅父/李新生 42 务农 无固定收入

  叔叔/钟华 43 下岗 无收入

  姑姑/钟兰英 47 务农 无收入 (熊学慧)

  
填好办边防证的申请表却迟迟没去办证

稿源:人民网 编辑:蒋玉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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