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等教育质量的抱怨,我们已经听得太多了!问题是,改革教育方式、提高教育质量的动力到底应该从哪里寻找?据我的观察,这动力一向只有3个来源:大学对于自己名声的珍惜(几乎没有一所大学是不在乎自己社会声望的);大学教师对于个人名声的珍惜;各大学之间对于优秀生源的争夺。但来自这几方面的动力都不是刚性的,都不足以让大学校长、大学教授们感到:我不提高教学质量就活不下去!
特别是在“学历教育”的体制下,学生跟学校要的首先是文凭,其次才是能力和知识。他们并不太在意课堂教学质量。事实上,有不少学生还挺愿意老师马马虎虎地教、自己马马虎虎地学,只要考试时老师别太难为自己就行。如果像国外大学那样,每门课都能把人累个半死,咱们好多学生还不乐意呢。老师们也明白这一点,于是师生就一齐对付着过日子。
根据以往的经验,各种在职进修班的学生,比正规的本科生、研究生更好糊弄。他们无非就是拿公家的钱来混个学历。对这些人来说,你老师如果在课堂上抓得紧一点,考试认真一点,学生们还跟你急呢!何况,这些学生中还有许多是比老师们社会地位高一大截的人。所以老师们乐得给他们放羊。
但情况正在发生变化。中央电视台一位编导的来信,和我们时常听到的许多读者的声音显示,现在改善高校教学质量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强大的动力来源。因为学生已经不再都是那样的学生,进修班也就不能再办成那样的进修班。有许许多多不是为了学历,而纯粹是为了学知识、为了给自己充电、为了在人才市场竞争中站住脚的青年,自费走进了大学校园。另外,许多新体制经济组织―――私营企业、外资企业等,为了培训员工,也出钱送大家去读书。这些学生是在乎教学质量的,他们读书用的不是官费,想用糊弄其他学生的惯常方法去糊弄他们,人家是不答应的。
随着高校招生普遍实行收费,随着学生就业的市场化程度越来越高,高校提高教育质量的这种压力将不仅仅来自自费接受继续教育的人群,而是来自每一个学生。这正是希望所在。(刘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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